水是生命之源，江河湖海則是地球關鍵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對于人類發(fā)展與生物多樣性來說，保護這些水體環(huán)境至關重要。在中國，素有母親河之稱的長江就正在得到持續(xù)的保護修復，而代表性物種長江江豚的種群數(shù)量變化無疑是長江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晴雨表?！堵?lián)合國新聞》這就帶你跟隨一位追逐江豚的攝影愛好者去湖北宜昌一探究竟。

?聯(lián)合國視頻｜攝影愛好者與清漂工眼中的“長江大保護”

在長江繁忙的宜昌段，時?？梢砸姷揭晃辉诮吙钢伴L槍短炮”般攝影器材的人，他就是已經連續(xù)五年跟拍江豚的楊河。從最初只能捕捉到一些殘影，到現(xiàn)在可以給江豚拍下完整的“登記照”，楊河不僅在攝影技術上不斷精進，甚至對江豚的習性都已經了如指掌。

(資料圖)

據楊河自己說，支撐他堅持下來的信念源自兒時的記憶。作為土生土長的宜昌人，他在長江邊長大，在江中游泳、撈魚摸蝦、打水仗、追江豚是他難以忘懷的童年回憶。

楊河

“那時，老人為了防止我們下水游泳，就告訴我們，你千萬不要下水，江豚都是會吃人的。從那以后根本都不敢下水，這是我記憶最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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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瀕危到止跌回升

江豚曾廣泛分布于長江中下游干流，以及與之相通的洞庭湖和鄱陽湖。但后來，因為長期受到高強度人類活動和水污染的影響，其種群數(shù)量從80年代開始快速衰減，逐漸難覓蹤跡。

2012年，長江江豚在世界自然保護聯(lián)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中被列為僅次于“滅絕”和“野外滅絕”的“極?！奔墑e。據2017年進行的科學考察顯示，長江江豚數(shù)量約為1012頭，僅相當于大熊貓的一半。2021年，該物種由中國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升為國家一級。

自2019年立志成為一名長江江豚的守望者以來，楊河已經拍攝了上百萬張照片。他欣喜地發(fā)現(xiàn)，江豚又“拖家?guī)Э凇被貋砹?，他的攝影精品的出片量也越來越大。

?楊河｜楊河正在江邊抓拍一只露出水面的江豚

“我們這里2號家族是五到七只，1號家族有三只?，F(xiàn)在我們水質好，（可以看到江豚）趕魚，有很多。（江豚）經常把肚子露出來，我經常拍到它們的肚子?！?/p>

——楊河

今年2月，楊河的主觀感受也得到了科學評估的印證。中國農業(yè)農村部公布的2022年長江江豚科學考察結果表明，長江江豚種群數(shù)量為1249頭，出現(xiàn)了止跌回升的重大轉折。

在楊河看來，這一切要得益于長江流域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改善：沿江的化工廠不見了，岸邊護坡平整了，江邊的荒地變成了濱江公園，江水變清；就連來往遷徙的鳥群和野鴨也停下腳步，在此筑巢安家。

?楊河｜長江湖北宜昌段江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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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母親河

而這樣的轉變正是從實施“長江大保護”行動開始的。2018年12月，中國生態(tài)環(huán)境部與發(fā)展改革委聯(lián)合印發(fā)《長江保護修復攻堅戰(zhàn)行動計劃》，明確了長江需要著力解決的突出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提出了重點任務的路線圖和時間表。

此外，2020年1月1日起，長江流域的332個自然保護區(qū)和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qū)全面禁止生產性捕撈；2021年1月1日起，長江流域重點水域十年禁漁全面啟動。截至2022年底，長江流域已建立保護長江江豚相關的自然保護區(qū)13處，覆蓋了40%長江江豚的分布水域，保護近80%的種群。

?聯(lián)合國圖片｜一只海豚在東帝汶阿陶羅島附近的水域中躍出水面

“這一步把漁船全部搞上岸，漁民退捕上岸。然后漁民轉變了身份，加入了巡邏隊。從這個時候開始，慢慢地江豚才來?！?/p>

——楊河

最令楊河感到欣慰的是，現(xiàn)在江豚和人越來越親近，在人來人往的濱江公園也能看見江豚的身影。不過，在航運繁忙的宜昌江段，越發(fā)活躍的江豚也面臨著一定的風險。去年正月間，楊河就偶然經歷了一次危急事件。

時間回到2022年2月9日，照常在江邊拍攝的楊河從鏡頭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不斷掙扎的江豚。把鏡頭推上去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江豚的尾部被繩子纏住，繩子的另一頭還拴著兩個塑料瓶。此時的江豚只想著盡力掙脫掉繩子，全然不顧正在江面上行駛的十幾艘貨船。在這危急時刻，楊河撥打了漁政部門的電話。

?楊河｜宜昌漁政人員救助被繩子纏住的江豚

讓他意想不到是，不僅漁政救援在不到一刻鐘之內就趕到了現(xiàn)場，而且三峽海事局在得知消息后還向這片水域的所有貨輪下達了緊急停航的調度令。在正午時分，黃金水道按下“暫停鍵”，為這只江豚讓出生命通道。

楊河

“因為勒得很（深），當時剪（繩子）的時候真的是剪都剪不斷。真正的（救助）幾分鐘就完了，但我在這里守著它，看它是不是死了呀，是不是漂著，是不是在嗆水？我就跟著（江豚）走，走了幾圈，大概（覺得）沒事了我才回去?！?/p>

03

漂浮廢棄物廣泛存在

這只在后來被楊河用當天的日期命名為“209”的江豚無疑是幸運的，而讓“209”涉險的塑料漂浮物問題仍然在更多的水體中普遍存在。

今年6月5日第50個世界環(huán)境日到來之際，聯(lián)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就曾發(fā)出警告：全球每年生產的塑料超過四億噸，其中三分之一僅使用一次；每天相當于有2000輛滿載塑料的垃圾車向江河湖海傾倒塑料。

?Climate Visuals Countdown｜在孟加拉國達卡的一家工廠里，女工們正在整理塑料瓶，以便回收利用

在長江湖北秭歸段，由于這里緊鄰三峽大壩，所以成為了攔截上游漂浮垃圾的最后一道屏障。據三峽庫區(qū)秭歸清漂隊隊長周功虎介紹，去年全年總共打撈上來2000多立方米的漂浮物，其中主要包含生活垃圾和樹枝。

周功虎從2006年開始投身到清漂工作當中，并于2016年組建了這支具有志愿服務性質的清漂隊。在2020年，清漂隊配備了兩艘機械清漂船，一條機械船相當于五艘以上的人工清漂船，因此大大提高了打撈的效率。此外，打撈物如今也被送到水泥廠用幾千度的高溫做無害化處理，進一步減小了對環(huán)境的影響。

?周功虎｜三峽庫區(qū)秭歸清漂隊配備的兩艘機械清漂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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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保意識增強

周功虎認為，這樣的轉變首先得益于人們環(huán)保意識的增強。以前，只要是有旅游船的地方，垃圾漂浮物就扔得到處都是；現(xiàn)在，不僅每條船上都必須垃圾入袋，而且清漂隊還會去免費收集垃圾袋，并統(tǒng)一送往垃圾場處理。

另一方面，庫區(qū)兩岸175米水位以下的區(qū)域現(xiàn)在禁止種植農作物，在保護植被的同時也起到了固土的作用，進而有利于水質的改善。

周功虎高興地表示：“現(xiàn)在你看，水以上的都是樹，水以下的都是草。植被好了，所以山上下來的漂浮物也少了。自己做了（清漂）這么多年來，終于看到這一天了，像我們現(xiàn)在看到這個江面上山清水秀?！?/p>

?周功虎｜一些被打撈上來的漂浮物正在被吊起

其實，不光是內陸江河，沿海水域也正在受到化學品、塑料和人類排泄物的污染。為此，對水體的治理不僅要“疏”，更要從源頭上“堵”。

聯(lián)合國已經發(fā)出呼吁，政府、企業(yè)和消費者必須團結一致，共同打破對塑料的依賴，同時倡導零廢物，建立真正的循環(huán)經濟。

只有這樣，才能為全人類和地球上的其他物種締造一個更清潔、更健康、更可持續(xù)的未來。

文字記者：鄒合義

責任編輯：程浩

實習編輯：常李楠

資料來源：聯(lián)合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