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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詩的盡頭找到自己演說的聲音——天山網(wǎng)-新疆日報記者訪茅盾文學獎得主劉亮程

天山網(wǎng)-新疆日報記者 劉萌萌


(資料圖)

“當阿爾泰山還是小山丘,布河還是小溪流的時候,時間還有足夠的時間讓萬物長大,江格爾就在那時長到二十五歲,美男子明彥也長到二十五歲。本巴國所有人約好在二十五歲相聚,誰也不再往前走半步?!背踝x《本巴》,僅僅這幾句就讓讀者足夠驚艷。

8月12日,在劉亮程定居的木壘哈薩克自治縣英格堡鄉(xiāng)菜籽溝村,天山網(wǎng)-新疆日報記者專訪了剛剛獲得第十一屆茅盾文學獎的這位中國當代著名作家。

在木壘書院的書房里,劉亮程的語速很緩慢,時而引入幽微的觀察,時而卷起遼闊的想象,將人帶入進自然萬物里。聽他的述說,無疑也是和新疆這片大地以及時間、鄉(xiāng)村、史詩對話。

聊著聊著,劉亮程在書房待不住了,“我領你們轉一轉吧”,然后當起了向導。一會兒帶著記者看山坡上那群肥胖的白鵝,一會兒得意地指他剛完成的小景觀——一個茶座,一會兒在海棠樹下說“今年雨水不足,果結得不好”。一路上,他停停走走,講著院內(nèi)的各種花草植物,“《捎話》和《本巴》就是在這里聽著蟲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寫下的?!?/p>

8月12日,劉亮程在菜籽溝村木壘書院給慕名而來的讀者簽名。天山網(wǎng)-新疆日報 記者劉萌萌攝

被“人人活在25歲”觸動

記者:有人說,《本巴》是一部真正的時間之書,對此您怎么看?

劉亮程:我最早受《江格爾》的觸動,是史詩中的那幾句詩歌,“江格爾的本巴地方,是幸福的人間天堂。那里人都二十五歲,沒有衰老沒有死亡。”我想寫一部關于時間的史詩,大家知道史詩屬于“神構”世界,它有言出法隨的偉力,它說讓人人活在25歲,是可以做到的。但我寫的是一部現(xiàn)代小說,現(xiàn)代小說是虛構,它需要內(nèi)部的合理性。如何讓人人活在25歲,不會衰老不會死亡,這是我在小說中要解決的問題。

所以在這部小說中,我發(fā)明了3場游戲,搬家家、捉迷藏和做夢夢。搬家家可以讓人回到童年,如果你不幸活到了老年,那么你可以在搬家家游戲中朝回走,一路回到自己的青年,再回到童年。如果你覺得人世擁擠,你可以在捉迷藏游戲中把自己藏起來,也可以把整個世界藏起來。第三場游戲做夢夢,是整部小說中最重要的,人們可以活在自己的夢和夢想中,這是《本巴》整個小說的氛圍。我們在自己的夢想中可以過完今世,夢成為一處永恒的家鄉(xiāng)。在這塊遼闊的大地上,人們在夢與醒之間,在時間遼闊的曠野上自由穿行,完成自己的遼闊生命,這就是《本巴》所塑造的沒有衰老、沒有死亡,人們可以在時間中來回自由穿行的一個“本巴世界”。

記者:難怪您說,是《江格爾》為《本巴》的創(chuàng)作賦予您智慧和力量。

劉亮程:大概10多年前,我的工作室在做地方旅游文化方面工作,有幸獲得給和布克賽爾蒙古自治縣做江格爾文化的機會,我?guī)еぷ魇业膸孜煌略谀抢锎撕荛L的時間,那時跟當?shù)氐拿晒抛迥撩翊蚪坏?,也有幸傾聽了非常有名的江格爾奇加·朱乃的史詩說唱。

我記得那是一個夜晚,當時加·朱乃已經(jīng)80多歲了,這位老人坐在草原上,拉著馬頭琴吟唱,遠近騎馬趕來的牧民圍坐在他的四周。隨著天漸漸變黑,草原上人的影子也變得很長很長,長到跟遠山的影子連在一起。老人聲情并茂地唱著《江格爾》,你感覺那種聲音仿佛傳到了天上,又轉入到地下,又像是傳到遙遠的祖先那里,然后又傳回來。就是那個時刻,你感覺一個人跟他的今天和過往是可以連在一起的,人和渺遠星空、遼闊大地上的萬千草木、萬千生命也是可以連接在一起的。那場說唱對我的觸動非常大。

所以當我寫作《本巴》的時候,其實我從史詩說唱中獲得了一種遼闊感,這種遼闊可能恰好是新疆的地貌和遙遠的歷史文化所賦予我們的,《本巴》本身就有這樣的氣質(zhì)。

記者:聽您描繪,我仿佛也聽到了馬頭琴悠揚的琴聲。

劉亮程:是的,當時我也沒有覺得要去為《江格爾》史詩去寫一部長篇小說。多年之后,我在木壘書院耕讀寫作,那時在草原上聽到的說唱史詩的聲音,突然就回來了。

這本書其實寫得非常愉快,用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了。寫作時,我心中回想的就是草原之夜,年老的江格爾奇用他滄桑的聲音,在草原的微風中頌唱《江格爾》,那種聲音可以連天接地,我也可以用我的小說和文字,用一個現(xiàn)代人的心靈跟一顆古老的心靈去產(chǎn)生碰撞,產(chǎn)生對接。拿起筆,我就成了一個現(xiàn)代的江格爾奇,完成了一部古老史詩的新篇章,這部新篇章就是《本巴》。所以《本巴》是在史詩遙遠聲音的盡頭,找到了自己演說的聲音。

木壘書院。天山網(wǎng)-新疆日報 記者 劉萌萌攝

文學在解決時間問題

記者:不僅僅是《本巴》,很多人在看您的作品時,會看到風,看到沙塵,也會看到時間。

劉亮程: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在沙漠邊,聽到最多的就是風聲。后來在我少年時期,就萌生一種想要言說的欲望,這種欲望是我一直在用沉默的文字在寫作,僅此而已。一個人想說話,想表達內(nèi)心那么多東西,想要說給自己的時候,他就成為一個作家了;想要說給別人的時候,他就成為一個演講家。

文學永遠是說給自己的,別人有幸聽到而已。

記者:現(xiàn)在的您是不是離不開寫作了?

劉亮程:也不是離不開。是因為除了寫作,再沒有其他對我來說更有意思的工作。我年輕時做過鄉(xiāng)農(nóng)機站的管理員,開過飯店和酒吧,后來又在這建了個書院,但是所有這些事我覺得最后都是生活,但一個人生活完了以后,還能留下什么?就是文學。生活是一往無前的,是一次性的,我們活到老就活到老了,但是文學是我們活完之后還能再活回來。

所有逝去的生命,這塊大地上的生老病死都可以在文學中找到一個安身立命之處,所有逝去的先人都能在文學中再度回來,那些消失的人的喊聲,草木的聲音,萬物的聲音都能在文學中再度回來。

當我寫出《本巴》的時候,我知道那個遠去的世界,在史詩中被保存下來的草原世界,再一次在一部叫《本巴》的現(xiàn)代小說中又活了過來。文學在解決時間問題,它在流逝的時間中,讓流逝的人們順著一條倒流河又回到了我們的眼前,文學當然是可以做到這樣的。

記者:從《一個人的村莊》到《虛土》《鑿空》《捎話》,再到《本巴》,您都是在尋找流逝的時間。

劉亮程:《一個人的村莊》是我30歲時在烏魯木齊打工時,回望被我“扔”在沙漠邊的遙遠村莊,寫的一部散文集。我是在寫這塊土地上的人和人們共同的情感、共同的生活。后來寫了《在新疆》《鑿空》《捎話》等,每一部書都跟自己的生命階段有關系。

一個作家寫作,并不是想寫什么就能寫出什么,生命階段到了某一個時期,能深刻感受、感悟并能消化和接受生活給你的那些東西時,你才能呈現(xiàn)它。所以兩年前寫出了《本巴》,是我的生命階段到了,結出一棵叫“本巴”的果樹,它準備了20年,其他那幾本書可能準備的時間更長。

8月12日,劉亮程在菜籽溝村木壘書院和慕名而來的讀者談《本巴》。天山網(wǎng)-新疆日報 記者 劉萌萌攝

我對鄉(xiāng)村大地上的事情很關注

記者:您曾經(jīng)搬離鄉(xiāng)村,為什么10年前又選擇搬離城市?

劉亮程:我50歲那年對寫作也沒有多少欲望,就想找一個地方安心養(yǎng)老,后來就鬼使神差地轉到菜籽溝了,然后就住了下來,這一待就是10年。20歲時我在鄉(xiāng)村,30歲時在城市,沒過幾年城里人的生活,突然又掉到溝里,變成一個農(nóng)民。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種菜、寫作這兩件事,寫累了就去菜地里面干干農(nóng)活。這里雖然是一條溝,但是它又如此之美。我的院子保留了自然,所有的樹都在自然生長,我們從來不去修剪樹,因為我知道樹有它自己的生長意志,它每發(fā)一個芽、生一個枝都有自己的想法。這10年,我的生活基本上做到了《一個人的村莊》這本書中所寫的一個人在自然中的生活,我也喜歡這樣的生活,我也愿意在這樣的山水間去度過自己的晚年。

一個生命其實沒多長。你在城市里待了10年,這10年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嗎?寫了多少篇稿子、出了多少新聞,可能并沒有想過吧?我在這里待了10年,這10年怎么回事,我知道——就是對面山坡上的麥子黃了10次,就這么簡單。

記者:所以在您的寫作中,鄉(xiāng)村從未缺席。

劉亮程:我對大地上的事情,尤其鄉(xiāng)村大地上的事情關注得非常多。就像每年秋天麥子熟的時候,我會去村里問問今年的麥子賣多少錢,因為賣多少錢,關系到農(nóng)民的收成,包括今年哪個地方出現(xiàn)了旱災、澇災等等,我都關心。

我是一個從鄉(xiāng)村出來的人,從小在村里面務農(nóng),耕地、播種、拔草、收割,各種農(nóng)事我都會。所以農(nóng)耕土地上發(fā)生的許多事,都會讓我揪心。我們旁邊這個村里面有一戶人家,今年旱了,麥子沒收成,我聽了就很難過。土地上的事就是我的事,它并不是別人的事,所以它在我的作品中也不可能不呈現(xiàn)。只有關心這塊自己生活的土地,文字中才會有這樣的關懷和情感。

文學是最好的文化潤疆產(chǎn)品

記者:獲獎后,您特別感謝了新疆多民族文化生活對您的滋養(yǎng)。

劉亮程:在新疆這塊地方生活寫作,最大的滋養(yǎng)就是新疆多民族的文化生活。我在文聯(lián)上班,各民族的同事都有,你可以聽到不同語言。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潛移默化地就知道了這塊土地上文化的豐富性,還有人們生活的多樣性,這對文學來說,就能獲得許許多多的視角去表達去呈現(xiàn)這塊土地。

記者:作為新疆第一位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家,您對新疆原創(chuàng)文學有何期待?

劉亮程:茅盾文學獎給《本巴》,只是對我個人和我的創(chuàng)作的一種獎賞,我覺得新疆整個的文學寫作水平其實很高的,尤其新疆多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在全國也有自己的位置。

我非常喜歡看新疆其他民族作家的文學作品,也經(jīng)常推薦他們的作品。他們筆下的生活,不管是生活在新疆的我們來讀,或是新疆之外的讀者來讀,都是新鮮的、遙遠的,同時又是親近的。我覺得這就是新疆文學的魅力,希望新疆各民族的寫作者去寫好新疆這塊土地上的原生故事,去寫好新疆各族人民共同的情感。

文學可能是最好的文化潤疆產(chǎn)品,像《一個人的村莊》,從出版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近30年,銷售數(shù)千萬冊,它其實是把新疆的一個遙遠村莊通過文字帶到了其他地方,甚至翻譯成了幾種語言,帶去了世界各地。《一個人的村莊》寫的是新疆這塊土地上農(nóng)耕文化所結的一個碩果,它同樣也可以去滋潤人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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